考古拾趣里,那些有趣的考古与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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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的学术研究既非冰冷、乏味且只能由极少数从业者出入的“象牙塔”,而从事其间的学者也从来不乏“有趣”、“有心”之人。

在北朝摩崖刻经等领域有着奠基性贡献的学者赖非就是其中之一。他近年出版的著作《考古拾趣》并非是一本学术专著,而是他在学术生涯中,选取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转化为生动可读的随笔集,是一本有性情,又有趣的书。这里面,有他在考古发掘、调查记录、制作拓片的工作片段,有围绕着觥筹交错的生活趣事和家庭生活的追忆,也有与东西方汉学家的交往点滴等。

赖非先生在办公室这真是一本有趣的书!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不论是“考古学家”,还是“书法史学者”,大抵属于那些在其领域有着精深研究的“专家”——他们整日撰写其实并没有多少普通读者“垂青”的专著、论文,且一开口、一下笔便“学究气”四溢,从容超越于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不得不说,这种相当普遍的印象虽有其道理,却是建立在巨大隔阂之上的成见。专门的学术研究既非冰冷、乏味且只能由极少数从业者出入的“象牙塔”,这些从事其间的学者也从来不乏“有趣”、“有心”之人。只不过,普通读者缺少涉事其间的兴趣与机缘,饱学之士又多为体制所囿,并不会在撰写寻常读物上倾注心力。造成的结果便是,除了上述“隔阂”的成形,还给一些浅薄妄人以可乘之机,致使庸劣之作“洛阳纸贵”的奇闻不绝于耳目。在此情况下,赖非先生新著《考古拾趣》便尤为可贵了。

《考古拾趣》对中国艺术史特别是中国书法史研究稍有了解的读者,便会知道赖非先生向以在北朝摩崖刻经等领域的奠基性贡献。他于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就读期间接受了全面而系统的考古学训练,此后又有着数十年考古发掘、田野调查的经历,这在从事中国艺术史研究的学者群体中,其实是不多见的。他的主要学术著作有《云峰刻石调查与研究》(合著,齐鲁书社,年)、《山东新出土古玺印(并释)》(齐鲁书社,年)、《书法环境—类型学》(文物出版社,年)、《齐鲁碑刻墓志研究》(齐鲁书社,年)、《齐鲁摩崖刻石》(山东文艺出版社,年)、《山东北朝佛教摩崖刻经调查与研究》(科学出版社,年)、《赖非美术考古文集》(齐鲁书社,年),编著有《云峰刻石全集》(合编,齐鲁书社,年)、《山东北朝摩崖刻经全集》(合编,齐鲁书社,年)、《邹县北朝刻经全集》(合编,齐鲁书社,年)、《中国书法全集·北朝摩崖刻经卷》(荣宝斋出版社,年)、《山东书法全集》(凡23卷,执行主编,山东画报出版社,年)、《山东石刻分类全集》(青岛出版社,年)、《山东佛教刻经全集》(山东美术出版社,年)等,另有学术论文百馀篇。这些平实可据又细密谨严的著述,不独实质性地填补了北朝摩崖刻经这一领域的空白,更大幅地推动了中国古代铭刻的研究水平。

卖书词但同时,赖非先生也是个很“有趣”的人。这种“有趣”,一方面出自他作为一个“老底子”山东人所散发出的朴实、倔强与幽默,另一方面则与他在漫长学术生涯中既孜孜求索又善于苦中作乐的人生观有关。以至于任何人前去位于山东省石刻艺术博物馆的宽敞办公室登门造访,在接谈之顷,他们就会发现,操着一口地道邹城方言且衣着朴素的“学术权威”,即使在谈论专门的治学议题时,也始终保有着一种让人乐于亲近的朴厚气息。将笔尖游离出考古报告、文献考证的畛域而写作的此书,其实与生活中的赖非先生最为接近。扬雄所言的“书为心画”,于此有了最为生动的体现。

赖非书迹《考古拾趣》不是一本学术专著,而是赖非先生在他那丰富且不凡的学术生涯中,选取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转化为生动可读的随笔集。此书颇好读,归纳其中的内容,约略可以分为这么几类:其一,数量最多的自然是他在漫长的学术生涯中关涉考古发掘、调查记录、制作拓片、付梓成果的工作片段;其二,围绕着觥筹交错的生活趣事;其三,他与文博系统、高等院校、文化单位乃至东西方汉学家的交往点滴;其四,对家庭生活的部分追忆。赖非先生虽然著述等身,辛勤治学,但书中所呈现的并非一位专心治学而心无旁骛的“学究”形象。恰恰相反,书中的他,脾性憨直又温厚,豪放又细腻,尤善于捕捉艰苦工作中的些微生动、有趣的瞬间。因而不妨说,长年奔波于外地的考察,枯燥而专门的研究,似乎从未彻底解决的学术经费问题,大大小小的人事关系,都不曾消磨他那一颗温暖而细腻的心灵。以书中的篇目而言,《一堂未了课——记衔草寺的小女子》体现出他那悲天悯人的柔软情怀,当然,其人可悯,其事可叹,而这种一瞬间的阴阳之隔能在历史观相当通达的考古学家那里激荡弥深,本身也传达了人性的一抹温情。《中午喝大了》表露出作为“资深酒仙”的他在把盏举杯之际仍旧不能忘怀的怀古之幽思,这似乎不仅仅是出于职业属性或知识积累,其实也可视为旧式风雅文人的遗风。《笔会:糖衣炮弹》与《对不起老书记》则分别对上世纪九十年代以降的卖艺走穴之风与一些领导干部出于附庸风雅的滥权行为,以坦率却不失分寸的调侃。深明自己“该吃哪碗饭”的赖非先生终究没有“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其间的取舍态度,实在可贵。

《考古拾趣》目录由于赖非先生的学术生涯主要与各式考古发掘、田野调查活动相关,因而此书中的多数文字,都以之为题。将这些篇目连贯起来,其实为读者了解一位长年从事实地发掘、田野调查与著述耕耘的学者,提供了许多有趣且有价值的信息。例如《谈“命运”》一文,相当简要地回顾了他在北大求学与后来工作的经历,今人熟稔他对北朝摩崖刻经的研究成果,但在特殊的年代里,他其实参与了各式各样的考古活动——成为了“万金油”,这对于读者重新认识学术界中“专家”的含义是有帮助的。而在异常艰辛、回报寥寥甚至不免于入不敷出窘境的工作中抽绎出来的几句“隽语”,如“那墓坑,下去不愿意上来,上来不愿意下去”,“考古考古,连蒙加唬”,“四海为家没有家,一年到头不是头”等,其实都是备尝甘苦后的心得之言。其间既有对研究的热忱,也有对逆境的豁达,因而读者们在图书馆、书店的一排排书架中穿行而过时,千万不要忽视其间许多研究成果的分量,更不要忽视其背后那些有趣的人。至于他在“下坡村”的种种经历与见闻;在慨叹“人品贵逾金”的同时,抨击愈发猖獗的文物盗掘行为;对前辈学人如朱锡禄先生等人的敬重——都呈现出其作为知识分子的良知与责任。这些内容固不因一些戏谑、诙谐之辞而减色。

在铎山打拓片同样值得注意的是他在生活、工作和交游趣事中的些许论学、论艺之语,虽然都是点到为止,但很见功力。兹举两例。其一,《“拓片不可信”》一文,讲到他于年在海德堡学术院的会议上“语惊四座”的经历。但拓片何以会“不可信”(此处应指不可盲信),实际上反映出他作为有着长年制作拓片经历的资深考古学家的睿见。盖凡有此经历者,无不知捶拓工具、手法、制作流程、装裱、天气情况甚至拓工是否识字、是否会写书法、是否知道石面某处有字、是否精于捶拓等,都会严重影响甚至决定拓片的最终形态,更不必说古往今来的古董商为了欺世牟利而发展出“改鹿为马”、“易鲁成鱼”的成熟手段,因而毫无“戒备”地将拓片等同于原石的“真实”写照,实在是大有隐患的。在这一方面,如巫鸿教授的名作《说“拓片”:一种图像再现方式的物质性和历史性》(收入《时空中的美术——巫鸿中国美术史文编二集》,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年),虽然已经注意到了拓片的“物质性”(materiality)与“时间性”特点,但仍未对拓片与原石的关联(即使是在某一特定时间)是否一定可靠这一点表现出多少怀疑。因而一句“不可信”,不啻为具有醍醐灌顶之功的“老僧棒喝”。当下治艺术史的学者倘欲在“物质性”这一取径上继续有所发明,赖非先生的告诫,自是极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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