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学为镜照见每一个隐形的她

◎达洛维

年,学者张莉展开了一项关于作家性别观的调查,最终收到了位作家的回应。从那时起,她就一头扎进了“性别研究”领域,以一种“在场”的方式切入问题研究。除了问卷调查,她还主编“女性文学”年选,期望能为当下的女性写作现场留下记录。

作为学者,她深知象牙塔与大众之间的鸿沟,尝试在文学文本与公众的关切之间建立联结。去年,她在喜马拉雅开讲“女性文学课”,从“女性身体”“爱情话语”“成为母亲”等女性切身体验出发,通过丁玲、萧红、铁凝、张洁等作家的文本分析,以文学之“镜”照出女性存在的此时此刻以及历史和曾经。

“我所尝试的,是以女性视角和女性立场解读文学作品,用以纾解我们今天的困惑和精神疑难。”张莉说。今天,根据音频节目整理的《对镜:女性的文学阅读课》上市,该书在音频课程基础上扩展了大量内容,希望以经典文学作品为镜,照见每一个隐形的“她”。

年选

北青艺评:我记得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做过一次对话,当时您发布了位中国当代作家的性别观调查,后来是怎么想到要去做“女性文学选”的?

张莉:是的,我还记得那个谈话,也很高兴三年后我们能重新谈女性问题。年做性别观调查的时候,我对“女性文学”的想法还不是那么清晰,我只是想知道整个社会的性别观发生了什么变化,顺着这个思路会想“性别意识”在他们的写作里是怎样体现的,尤其是中国女作家的性别意识在她们的作品里是怎么样的,然后,就开始有意识地用这样一个视角去看当代女作家的作品。

另外,我当年博士论文是《中国女性写作的发生(-)》,做研究的时候有个困难就是我找不到那些普通女作家的作品,文学史上留下来的著名女作家,我可以看她们的作品集,但是那些无名女作家(她可能写过几篇不错的,后来不写了,但在当时是有影响的)就消失在茫茫期刊了,因为梳理现代女性文学写作发生期的作品时遇到很大的困难,当时朴素的想法是,如果有一个年度遴选就好了。

所以,年,我有意识地观察当代女性文学作品时,就想到也许我可以编一本女性文学年选。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做的过程中慢慢清晰的。编第一本年选的时候,我对它的定位是,这本书不是给专业人士看的,是给最普通的女性读者看的,所以我不想强调写作技术的先锋性,我想强调每一个女性书写的女性生活的故事性,女性生活的感受性和女性视角,而且尽量不带批判视角。一方面,在文学史意义上,这是第一本女性文学年选,我希望它有文学资料的价值,另外,在社会学、人类学的角度,我也希望能留下我们这个时代女性的声音和女性生活的样本。

北青艺评:现在已经做到了第三年,不管是社会环境也好,还是年选本身也好,是不是也经历了一些变化?

张莉:当然有变化。到年的时候,我对“女性文学”的理解更清晰和更坚定了,当时我写的序言叫做《文学为什么要分男女》。之所以讨论女性文学,是在平等的前提下尊重差异。一直以来,我们对好作品的判断有个潜在标准,或者说,长久以来有一个潜移默化的认知。比如,如果你对一位女作家说,“你写得一点也不像女人写的”,一般情况下它会被当作一种褒奖,夸奖者和被夸奖者都默认。可是,几乎很少有人会对一位男作家说,“你写得一点儿也不像男人写的”,因为大家明白这个评价并非夸奖。这便是我们习焉不察的文学事实。

所以,当我们强调这个世界上的写作没有男女之别时,是不是应该停下来想想,我们有没有在忽视女性的处境?是不是为达到一种普遍的、一致的、整齐划一的标准而无视那些本来的不同?在女性声音和女性处境被忽略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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