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脱口秀丨太文艺,是种病

作者长凤新

一代又一代文艺青年终将老去，关于文艺青年寻找自我的主题，却是常说常新。在院线电影《花束般的恋爱》里，文艺青年热爱的那些文学、电影、音乐、漫画、游戏轮番上阵，有村架纯和菅田将晖饰演的这对日本当代情侣的精神生活，因此被装点得丰盈多彩。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旦走出象牙塔，他们建构的美好小世界开始坍塌。

△《花束般的恋爱》海报丨豆瓣网

回头看这一对，简直天造地设：初遇时穿着同款小白鞋，在深夜咖啡馆里都认出了导演押井守，都爱看电影，并把电影票根当书签，在对方家里看到书架时直呼“这简直就是我家书架的翻版”……他们是靠着这一个个接头暗号，在人海中欣喜地指认彼此。如果是用偶像剧滤镜来看，这段缘分命中注定，但换个放大镜来考察，会觉得这一切并不简单。

《花束般的恋爱》里的情侣，生活在拥有海量文化产品的巨大市场当中，即时消费热浪裹挟之下，一杆子打中几个同类项的几率，其实并不低。一旦遇见，他们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人名书名片名，全是局外人，他们活在局外人包围的虚幻文艺场域里，共同认识的“熟人”很多，唯独不认识彼此，他们其实连自我也不太认识。在解释两人为什么渐行渐远时，男主演菅田将晖曾发表意见，

“只是因为相同爱好和文化走在一起，却并没有真正的认识……更多时候是通过某部作品中的台词，某个人创作的东西去交流。”

那些文艺元素，此时已是两人交往的层层迷障，他们对此毫无觉察，放弃了认识彼此的最好时机，踏入社会之前，没有建立牢靠的家庭关系，自然经不起生活的碾轧。

有病医病，现在来看，普鲁斯特的意见仍有其意义：阅读只是精神生活的门槛，能将人引入精神世界，却并不是精神生活，真正的精神生活的道路，要靠读者自己去探索、开拓和完善。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反观现实中某些文艺爱好症候群，忘了普鲁斯特的提醒，往往舍本逐末，醉心于表面的文字与图像，忽略文艺作品所包含的启示，或者满足于文艺作品带来的精神快感，长久沉溺其中，迷失自我不能自拔。

在去年的电影《世界上最糟糕的人》里，奥斯陆女子朱莉也有类似经历。她不停寻找兴趣所在，从学医到摄影、写作，当书店店员，当剧组摄影师，在不同男友之间游走，从未停下脚步，也从未内心笃定，被视为今天许多大龄单身青年的真实写照。某种意义上，他们也都是“文艺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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